鲁 迅 诗 歌 精 选 别 庚 诸 弟 三 首 子 二 月 谋 有 生 无 奈 日 奔 驰 ， 弟 偏 教 各 别 离 。 最 孤 是 令 人 凄 绝 处 ， 檠 长 夜 雨 来 时 。 还 日 家 未 久 又 离 家 ， 暮 新 愁 分 外 加 。 夹 望 道 万 株 杨 柳 树 ， 中 都 化 断 肠 花 。 从 万 来 一 别 又 经 年 ， 里 长 风 送 客 船 。 我 有 一 言 应 记 取 ， 文 章 得 失 不 由 人 。 第 1 页 共 13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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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2 月 释 ： 1900 年 19 日 鲁 迅 回 南 京 矿 物 学 堂 后 写 了 这 三 首 惜 别 的 诗 。 莲 蓬 人 芰 裳 行 带 处 仙 山 ① ， 风. 定 犹 闻 碧 玉 香 鹭 苇 影 不 来 秋 瑟 瑟 ， 花 伴 宿 露 ranran. 扫 褪 除 腻 粉 呈 风 骨 ， 却 红 衣 学 淡 妆 。 好 向 濂 溪 称 净 植 ② ， 莫 随 残 叶 堕 寒 塘 。 注 释 ： 写 于 1900 年 ， 署 名 戛 剑 生 。 ①： 芰 裳 ： 屈 原 《 离 骚 》 “ 制 芰 荷 以 为 衣 兮 ， 集 芙 蓉 （ 第 2 页 共 13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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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 花 ） 以 为 裳 。 荇 带 ： 杜 甫： 《 曲 江 对 雨 》 “ 水 荇 牵 风” 翠 带 长 。 ② 濂 溪 ， 即 宋 朝 周 敦 颐 ， 作 有。 《 爱 莲 说 》 庚 子 送 灶 即 事 （ １ ９ ０ １ 年 ） 只 鸡 胶 牙 糖 ， 典 衣 供 瓣 香 。 家 中 无 长 物 ， 岂 独 少 黄 羊 ① 。 ① 《 后 汉 书 》 卷 ６ ２ 《 阴： 识 传 》 “ 宣 帝 时 阴 子 方 者 ， 至 孝 有 仁 恩 。 腊 日 晨 炊 灶 形 神 见 ， 子 方 再 拜 受 庆 ； 家 有 黄 羊 ， 因 以 祀 之 。 自 是 已 （ 以 ） 后 ， 暴 至 巨 富 … 第 3 页 共 13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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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常 故 后 以 腊 日 祀 灶 而 荐 黄” 羊 焉 。 祭 书 神 文 （ １ ９ ０ １ 年 ） 上 章 困 敦 之 岁 ① ， 贾 子 祭 诗 之 夕 ② ， 会 稽 戛 剑 生 ③ 等 谨 以 寒 泉 冷 华 ， 祀 书 神 长 恩 ④ ， 而 缀 之 以 俚 词 曰 ： 今 之 夕 兮 除 夕 ， 香 焰 ［ 纟 因 ］□ （“ 温 ” 换 绞 丝 旁 ） 兮 烛 焰 赤 。 钱 神 醉 兮 钱 奴 忙 ⑤ ， 君 独 何 为 兮 守 残 籍 ？ 华 筵 开 兮 腊 酒 香 ， 更 点 点 兮 夜 长 。 人 喧 呼 兮 入 醉 乡 ， 谁 荐 君 兮 一 觞 。 绝 交 阿 堵 兮 尚 剩 残 书 ⑥ ， 把 酒 大 呼 兮 君 临 我 居 。 第 4 页 共 13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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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 旗 兮 芸 舆 ， 挈 脉 望 兮 驾 蠹 鱼 ⑦ 。 寒 泉 兮 菊 菹 ， 狂 诵 《 离 骚 》 兮 为 君 娱 。 君 之 来 兮 毋 徐 徐 ， 君 友 漆 妃 兮 管 城 侯 ⑧ 。 向 笔 海 而 啸 傲 兮 ， 倚 文 冢 以 淹 留 。 不 妨 导 脉 望 而 登 仙 兮 ， 引 蠹 鱼 之 来 游 。 俗 丁 伧 父 兮 为 君 仇 ， 勿 使 履 阈 兮 增 君 羞 。 若 弗 听 兮 止 以 吴 钩 ， 示 之 《 丘 》 《 索 》 兮 棘 其 喉 ⑨ 。 令□ 管 城 脱 颖 以 出 兮 ， 使 彼 （□ （ 缀 换 忄 旁 ） 缀 换 忄 旁 ） 以 心 忧 。 宁 招 书 癖 兮 来 诗 囚 ⑩ ， 君 为 第 5 页 共 13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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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守 兮 乐 未 休 。 他 年 芹 茂 而 樨 香 兮 ⑴ ， 购 异 籍 以 相 酬 。 ①· 释： 《 尔 雅 天 》 “ 在 庚 曰， 上 章 ” “ 在 子 曰 困 顿 ” 上 章 困 顿 ， 即 庚 子 。 ② 元 辛 文 房 《 唐 才 子 传 》 卷 ５（ ： “ 贾 岛 ） 每 至 除 夕 ， 必 取 一 岁 所 作 置 几 上 ， 焚 香 再 拜 ， 酹 酒 祝 曰 ： ‘ 此 吾 终。’ 年 苦 心 也 ” ③ 戛 剑 生 ： 鲁 迅 早 年 别 号 。 ④ 长 恩 ： 明 无 名 氏 《 致 虚 阁 杂： 俎 》 “ 司 书 鬼 曰 长 恩 ， 除 夕 呼 其 名 而 祭 之 ， 鼠 不 敢 啮” ， 蠹 虫 不 生 。 ⑤· 鲁 钱 神 ： 《 晋 书 褒 传 》 ： “ 褒 伤 时 之 贪 鄙 ， 乃 隐 姓 第 6 页 共 13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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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 而 著 钱 神 论 以 刺 之 。 ⑥· 王 阿 堵 ： 《 晋 书 衍 传 》 ： “ 衍 口 未 尝 言 钱 ， 妇 令 婢 以 钱 绕 床 下 ， 衍 晨 起 ， 不 得 出 ， 呼 婢 曰 ： ‘ 举 却 阿 堵 物。’ ” ⑦ 脉 望 ： 唐 段 成 式 《 酋 阳 杂 俎： 》 “ 蠹 虫 三 食 神 仙 字 ， 则）。 化 为 此 （ 脉 望 ” ⑧ 漆 妃 ： 墨 的 别 称 。 管 城 侯 ： 韩 愈 《 毛 颖 传 》 说 秦 始 皇 封 笔 为 管 城 子 。 ⑨ 丘 索 ： 《 左 传 》 昭 公 十 二 年 ： “ 是 能 读 《 三 坟 》 《 五 典》。 》 《 八 索 》 《 九 丘 ” ⑩ 诗 囚 ： 元 好 问 《 论 诗 绝 句 》 论 唐 诗 人 孟 郊 （ 东 野 ） 诗 ： “ 东 野 穷 愁 死 不 休 ， 高 天 第 7 页 共 13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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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 ⑴ 地 一 诗 囚 。 芹 茂 樨 香 ： 芹 茂 ： 苏 辙 《 燕 贡 士 诗：” 》 “ 泮 水 生 芹 藻 。 古 代 ， 诸 侯 的 学 宫 称 泮 宫 泮 宫 有 水 称 泮 水 ， 因 称 考 中 秀 才 ， 即 入 学 宫 为 入 泮 。 樨 香 ： 科 木 樨 即 桂 花 ， 古 称 登 为 折 桂 ， 指 考 中 举 人 。 别 诸 弟 三 首 － － 辛 丑 二 月 并 跋 （ １ ９ ０ １ 年 ） 梦 魂 常 向 故 乡 驰 ， 始 信 人 间 苦 别 离 。 夜 半 倚 床 忆 诸 弟 ， 残 灯 如 豆 月 明 时 。 日 暮 舟 停 老 圃 家 ， 棘 篱 绕 屋 树 交 加 。 怅 然 回 忆 家 乡 乐 ， 抱 瓮 何 时 更 养 花 ？ 第 8 页 共 13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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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 风 容 易 送 韶 年 ， 一 棹 烟 波 夜 驶 船 。 何 事 脊 令 偏 傲 我 ① ， 时 随 帆 顶 过 长 天 。 仲 弟 次 予 去 春 留 别 元 韵 三 章 ， 即 以 送 别 ， 并 索 和 。 予 每 把 笔 ， 辄 黯 然 而 止 。 越 十 日 余 ， 客 窗 偶 暇 ， 潦 草 成 句 ， 即 邮 寄 之 。 嗟 乎 ！ 登 楼 陨 涕 ， 英 雄 未 必 忘 家 ； 执 手 ， 消 魂 兄 弟 竟 居 异 地 ！ 深 秋 明 月 ， 照 游 子 而 更 明 ； 寒 夜 怨 笳 ， 遇 羁 人 而 增 怨 。 此 ， 情 此 景 盖 未 有 不 悄 然 以 悲 者 矣 ！ ① 脊 令 ： 鸣 禽 鸟 类 。 《 诗 · 常： 棣 》 “ 脊 令 在 原 ， 兄 弟 急 难 。 第 9 页 共 13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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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 花 四 律 － － 步 湘 州 藏 春 园 主 人 韵 ① （ １ ９ ０ １ 年 ） 鸟 啼 铃 语 梦 常 萦 ， 闲 立 花 阴 盼 嫩 晴 。 怵 目 飞 红 随 蝶 舞 ， 开 心 茸 碧 绕 阶 生 。 天 于 绝 代 偏 多 妒 ， 时 至 将 离 倍 有 情 ② 。 最 是 令 人 愁 不 解 ， 四 檐 疏 雨 送 秋 声 。 剧 怜 常 逐 柳 绵 飘 ， 金 屋 何 时 贮 阿 娇 ？ 微 雨 欲 来 勤 插 棘 ， 薰 风 有 意 不 鸣 条 ③ 。 莫 教 夕 照 催 长 笛 ， 且 踏 春 阳 过 板 桥 。 只□ （ 恐 新 秋 归 塞 雁 ， 兰 舟 第 10 页 共 13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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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繁 体 双 ） 载 酒 橹 轻 摇 。 细 雨 轻 寒 二 月 时 ， 不 缘 红 豆 始 相 思 。 堕 ［ 衤 因 ］ 印 屐 增 惆 怅 ④ ， 插 竹 编 篱 好 护 持 。 慰 我 素 心 香 袭 袖 ， 撩 人 蓝 尾 酒 盈 卮 ⑤ 。 奈 何 无 赖 春 风 至 ， 深 院 荼 ［ 艹 縻 ］ 已 满 枝 。 繁 英 绕 甸 竞 呈 妍 ， 叶 底 闲 看 蛱 蝶 眠 。 室 外 独 留 滋 卉 地 ， 年 来 幸 得 养 花 天 。 文 禽 共 惜 春 将 去 ， 秀 野 欣 逢 红 欲 然 。 戏 仿 唐 宫 护 佳 种 ， 金 铃 轻 绾 赤 阑 边 ⑥ 。 ① 藏 春 园 主 人 即 林 步 青 第 11 页 共 13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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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 的 原 诗 发 表 于 当 时 的 《 海。 上 文 社 日 报 》 ② 将 离 ： 指 芍 药 。 《 古 今 注 ： 》 “ 牛 亨 问 曰 ： ‘ 将 离 相 别 ， 赠 以 芍 药 ， 何 也 ？ ’ 答 ： ‘ 芍 药 一 名 可 离 ， 故 相 别。’ 以 为 赠 ” ③· 有 熏 风 ： 《 吕 氏 春 秋 始 ：” 》 “ 东 南 曰 熏 风 。 ④ 堕 ［ 衤 因 ］ 印 屐 ： 《 南 史 · 范： 缜 传 》 “ 子 良 问 曰 ： ‘ 君 不 信 因 果 ， 何 得 富 贵 贫 贱 ？ ’ 缜 答 曰 ： ‘ 人 生 如 树 花 同 发 ， 随 风 而 堕 ， 自 有 拂 帘 幌 坠 于 茵 席 之 上 ， 自 有 关 篱 墙 落 于 粪 溷 之 中 。 坠 茵 席 者 ， 殿 下 是 也 ； 落 粪 溷 者。’ ， 下 官 是 也 ” 第 12 页 共 13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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⑤ 蓝 尾 酒 ： 《 仇 池 笔 记 》 引 苏 鹗 云 ： “ 以 酒 巡 匝 为 婪 尾 ， 一 作 蓝 尾 。 侯 白 《 酒 律 》 谓 ： ‘ 酒 巡 匝 到 末 坐 者 ， 连。’ 饮 三 杯 ， 为 婪 尾 酒 ” ⑥ 五 代 王 仁 裕 《 开 元 天 宝 遗 事（ 》 卷 上 ： “ 宁 王 ） 至 春 时 ， 于 后 园 中 纫 红 丝 为 绳 ， 密 缀 金 铃 ， 系 于 花 梢 之 上 。 每 有 乌 鹊 翔 集 ， 则 令 园 吏 掣” 铃 索 以 惊 之 。 第 13 页 共 13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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