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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于常州吟诵的方言异读研究

2023-03-14 来源:星星旅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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基于常州吟诵的方言异读研究

作者:金丽藻

来源:《江苏理工学院学报》2017年第01期

摘 要:根据对《常州吟诵三百例》的分析发现,常州吟诵中的方言异读有“文读”和“类文读”两大类。其中“类文读”可以析出常州方言语音中的“恒量”与“变量”。方言文白异读的产生既是语音变化的结果,也是语词发展的产物,是汉字音、义乃至字形共同作用的结果。“类文读”对研究方言语音层次具有重要的参考价值。 关键词:常州吟诵;异读;类文读;语音层次

中图分类号:H17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2095-7394(2017)01-0007-08

方言异读,通常指文白异读,白读是口语音,文读是读书音。从字音角度看,文读应该是某个字固定的一种读音。赵元任[1]16,黑维强、熊正辉、刘勋宁 [2]315,王福堂[3]4 等对方言文白异读均有深入研究,而对常州吟诵方言异读鲜有涉猎。

常州吟诵语音情况很复杂,并非一字一音或一字一文一白这么简单,比如常州方言中的“人”,白读为ȵi,文读为zə,在常州吟诵中却听到zə、lə、ʐə三种不同的读书音,zə是常州方言文读,后两种念法则是受官话(一部分老年吟者不会说普通话)或普通话影响而出现的音,但这类读音在常州吟诵中出现的体量比“正宗”文读还多,本文把这类读音称作“类文读”。从文读产生的历史渊源看,许多文读正是从“类文读”演化而成,关注这些“类文读”对进一步研究方言语音层次具有重要参考价值。本文对文读、“类文读”,对不同于白读的所有读书音统称为“异读”。

本文研究文本资料主要为《常州吟诵三百例》。[4]该书由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常州吟诵传承人秦德祥选编,书中选入了32位传人的真声吟诵,其中包括赵元任、周有光、屠岸、羊淇、羊汉和钱璱之等最具典范意义的经典吟诵,由于音频局部损坏,本文用例采自丁彦士、吴玉良之外的30位吟诵者发音,凡270篇次(有部分相同诗文),统计出约350字的异读。30位吟诵人最长与最少者出生时间相距82年,语音的历史传承与变异隐显其中,他们的吟诵语音表现出了常州方言读书音的多样性与复杂性,各个读音都包含着一定的语言态度和语音信息。

常州吟诵语音的主要特点包括:(1)使用常州方言,保持吴语特点,譬如年长者都有清晰的尖音,都分清浊,保留入声等吴语特点。(2)吟诵乐调以声调为基础,依声行腔。但毕竟受到乐调的影响,因而单字调并不是十分清晰,除非必须,声调未被列入本次研究的完全必要项。(3)因诗词格律的要求,韵脚字音有时会作特殊处理,成为独特的读书音。(4)对部分文白异读字,吟者也会表现出不统一性,同一个字有时文读有时白读。(5)有的一字一读音,有的一字多读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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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吟诵中的文白异读

标音说明:一是采用国际音标标注,字调一般不标;二是常州方言无前后鼻音之分,鼻韵尾标注为,为输入便利,元音鼻化则用“n”标注,赵元任吟诵部分单韵母略带鼻音[5]4,为统一起见也改用“n”;三是送气音用右上角h标注;四是口音差别或口误读音不入表;五是因篇幅关系,表1列出吟诵中的所有文读字,其他列表列代表字。

表1中所列均为常州方言里该字的文读字音,但它们的情况也各不相同。

1.“化石”型文读,这类文读现已不用,如“肉”,其文读zoʔ只在赵元任先生的吟诵里听到。

2.“文白同音”型文读,这些字只有一种文读,如“而、尔、芭、罔、小、徘徊”等,其中“小”吟诵中读音为尖音siɯ,一般认为,其白读为si或ɕi。本文认为,常州方言中白读ɕi的汉字为“细”,而非“小”,因为方言中的“细小佬”(义为小小孩)和“大小佬”(义为大孩子)俩词就能完全把它们区分开。

3.“文强白弱”型文读,这类字日常使用中文读已超过白读,白读只存活于少数口语中,文读逐渐取代白读,这类字有“防、耕、羹、降、邻、明、眉、患、攀、生、溪、往、亡、鸦、樱”等,如“邻居”的“邻”,白读lə仅存活于“隔壁邻舍”一词中,现都说li;“溪”白读tɕhi仅用于地名“焦溪”中,现都说ɕi;“患”白读uɵ[6]1文读uæn,随着医患社会问题的出现,其文读已代替白读,甚而听更多人说新文读xuæn。

4.“文弱白强”型文读,这类字在现实生活中白读依旧占优势,只在诗句或少数词语中出现文读,有“巴、打、马、压、雁”等字,如“巴”极少数吟者念成文读p,多数吟者念白读po,文读主要出现在“巴士、大巴、小巴、中巴”等音译词中。

5.“各司其职”型文读,这类文读基本依循文读语境出现,在吟诵中频率极高,如“备、大、个、日、朋、彭、五、限、学、鸦、忘、望”和见母字“家、嫁、架、加、嘉、葭、贾、驾、价、间、交、教、江”等。其中“个”只有在量词(一个)和指代词(之个)中才念白读kəʔ,其他词如“个别、个性、个体户”等,均为文读kɣɯ。

6.“临时”型文读:为押韵而进行的临时变读,如“浑欲不胜簪”的“簪tsə”,“一岁一枯荣”的“荣

i”,“荣”是梗合三平庚韵云母字[7]205,常州方言白读为io;“早生华发”的“发fəʔ”,“红藕香残玉簟秋”的“秋tsheɪ”,但这些读音其音节结构未越出常州方言系统。

7.“存古”型文读:此类读音其实是古音遗存或常州方言里的旧音,在吟诵中听到确有古风韵味。如“退而思其言类,东方生滑稽之流”里“滑稽”的“滑ko”,梗摄影母字“萦”和云母字“永、泳”,该组梗摄字在常州方言旧读y,现读i和i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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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其余:有的文读现代口语中已相当活跃,但在吟诵中却只有个别人使用,吟者都比较一致地念白读,如“罢”白读为bo,文读为b,也许是尽力保持常州方言特色的缘故。

文读是否还会再变,有待时间的检验,比如匣母字“限”、微母字“罔”等如今已走在变化的路上,这也是文、白之间“类文读”出现的理由。 二、吟诵中的“类文读”异读

方言出现文读的原因非常复杂,但有一条是基础,即把当时社会的标准音引入方言后形成了新读音,“王国维《书蒋氏藏唐写本唐韵后》说:‘唐人盛为诗赋,韵书当家置一部,故陆孙二韵,当时写本当以万计。’相信当时南北两大方言的所谓标准音就随着科举跟韵书而流行,既有实际的需要,又有完整的系统。这些标准音进入大多数方言就成为文读音。”[8]2但文读体系的形成一定会经历一个磨合过程,融入方言又不同于方言,最终又成为该方言的一部分。现代汉语时代,普通话语音无疑成为影响方言语音的新标准音,它对方言的影响尚不如唐韵那么深刻而鲜明,但也已初显态势,曹晓燕《无锡方言文白异读的演变》“随着普通话的大力推广,文读音正通过词汇扩散的方式逐渐取代白读音而白读音也奋力对抗。”[9]77研究者们发现,所谓的新文读已经出现。吟诵中出现许多具有官话或普通话色彩的语音,它们不是成熟文读,是“类文读”。

这些“类文读”分成两种情况,一种是与该字音韵地位相同的字在常州方言里已有文读,但该字尚无,即语音条件已具备,但词语语境不成熟;一种是语音条件尚未具备,仅限于吟诵读书等活动中,但它们却呈现出某种体系性。钟敏在《常州话的文白异读探析》指出常州方言古声母中的微母、奉母、见母、溪母、疑母、匣母和日母等,古韵中的梗摄、假摄、止摄等字容易产生文白异读[10]12,吟诵中的“类文读”大多在这些规律之外。 (一)语音条件具备的异读

这类字主要为一组假摄字(见表2)。

表1中的假摄帮母“巴、芭”和见母“家、嫁”等字都有文白异读,但同为假摄帮母的“把”至今无文读,假开二等字在常州方言中白读韵为o,异读为和i,如表1中的“巴”,还有日常口语中的“爸p、洒s、假tɕi期、雅i”等,从语音演变角度看异读条件已具备,但字词的发展未同步,如今“巴、芭”在“巴士、芭蕾”等音译外来词的促进下文读得到巩固,“把”还没出现足够文读的新词语境。

常州方言中的疑母“”声母字除“五、雁”等极少数字外至今未见系统文读。由此可见,语音条件成熟给文白异读提供了可能性,但落实到具体字词上,进程并不等齐,个中原因值得我们深入探讨。章母字“者”此处异读可能是受蟹摄异读字的干扰,如蟹摄“败”白读b,异读bæɪ。 (二)语音条件不具备的异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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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摄字在吟诵中表现出高度一致性,“刘、留、柳、楼、愁”等字押韵需要有临时异读为iɣɯ韵外,总体规律是流摄韵母eɪ异读为ɣɯ。“厚”例外,异读声母而不是韵母,不过听觉上“厚ɦeɪ”更接近常州文读,其他则是常州普通话”型的“类文读”(见表3)。

流开一去候韵明母字如“贸、茂”白读为meɪ,现在更多人说mɯ,吟诵中mɣɯ为“类文读”。

山摄字异读与流摄字相似,声母不变韵母异读,较为特别的是阳平“婵213、全213”,声母、韵母都异读了,但同调的“盘213”并没有;来母“峦”合口韵异读为开口韵;“轩”字,吟者异读为ɕiɪ,而不是ɕyæn,可见读书音的不稳定性(见表4)。

吟者对“去”的异读相同,对其余字则有两种不同的态度,一种是完全采用白读,如赵元任先生,纯正的方言音;一种是完全选择“类文读”,如屠岸先生,醇厚的书卷声。“恶”为遇摄去声,在常州方言中白读为入声(见表5)。

咸摄白读ɵ韵异读为æn韵,但咸摄匣母“咸、闲、娴”等字白读韵为æn异读韵为iɪ;影母“淹”白读韵为æn,异读韵为iɪ。匣母“槛、舰”字在常州方言中白读为khæn,声母送气,属特例,但声母由舌根音异读为舌面音,却符合常州方言文白异读规则,如“家”的文白读。从母“暂”白读为dzæn24,异读tsæn51,完全异读成了普通话语音,声母由浊音变为清音,声调由原来的阳去变为阴去(见表6)。

蟹开二平佳韵初母“钗”字比其他字文读进程多出一拍,从o到,然后才能到æɪ。“汰”白读为浊声母,异读为送气清音,向普通话靠拢(见表7)。

该组宕摄微母在常州方言里白读为m,异读为v,如表一中的“亡、忘、望”,“罔、惘”为书面字,读音不稳定,常州方言里云母才异读为u,如表一中的“往”。“网”在常州方言中无文读,现今随着互联网的高度发达,年轻人会异读成u,如“腾讯网”,吟诵中读“网v”仅一例,虽符合语音演变规律,却不符口语习惯。而明母“茫”字常州方言只有一读m,吟诵中却也有人读v,这些都说明,宕摄微母、明母、云母字在常州方言中文读的不稳定性(见表8)。 “彼”很特别,此字的异读听起来很有书卷韵,虽然白读更接近标准语。“被、飞、未”异读成普通话(见表9)。

梗摄、宕摄、咸摄等摄中的入声韵,异读依然保持入声,但在口语中“摘”还另有文读,音为tsæɪ,“宅、脉”的文读或来自其他方言(见表10)。

匣母字在常州方言异读中辅音声母时有时无,具有整体的不稳定性。这些字读书音明显向普通话靠拢,但声调却保持原调。“哗”当拟声词用时只有xu一个文读音。“见”出自“才美不外见”句,所以异读为siɪ(见表11)。 三、文读、“类文读”并存的异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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吟诵中还出现了一批文读、“类文读”并存的字,不同的异读反映出不同的语音支持背景(见表12)。

此类字在口语中声母确定,韵母异读,异读1属于第一层次异读,异读音2和异读音3更接近普通话语音,属于第二层次异读。

“白”吟诵时多数用bəʔ。“不”常州方言文读为pəʔ,但年轻人读poʔ,异读2为“类文读”。 流开三等奉母字“浮、复”,vɣɯ为“类文读”。“复”在古汉语中有动词“恢复”和副词“复兴”两个意义与词性,读音也不同,赵元任《何为正音》一文里说到“现在全国很多地方(例如常州)还维持这种分别,”[11]115那时副词的读音即为veɪ,但现在常州人都说foʔ,文白同音。 “车”的白读音基本已退出历史舞台,仅存活于农耕词“车水”和旧时独轮车“车子”等词中,tsho是如今的口语音,tɕy为古音,tshə为“类文读”。

“阶”如今只在“阶沿石”等极个别旧词中用白读,多数说tɕi,如“台阶、阶级、阶梯”等,但在新词“网络游戏进阶”中,被说为tɕiəʔ,与入声“级”同音。见母字“觉”文读时介音圆展有不同,tɕyəʔ文读色彩更重。

“入”字,年长者异读多为zuəʔ,中青年为zəʔ;止合三等“吹”在口语中还有一个不带介音的tshæɪ,跟“水”一样,这类字异读时是否带介音并不稳定。

这些字异读部分是声母。“骇”普通话读xi51,常州方言白读ɦæɪ24,该字出自王勃《滕王阁序》里“川泽纡其骇瞩”句,邹宗浩、屠岸、黄嘉生三位长者均吟此篇,邹宗浩、屠岸读ɕi音,黄嘉生读i,三位老先生读音如此一致绝非偶然,“骇”为蟹开二上骇韵匣母字,与其同摄同母同属“皆”韵部的还有平声“谐”和去声“械”等字,而“谐、械”常州方言中文白都读i,而匣母字如表中“下”字在异读时声母具有整体的不稳定性,由此可见,老先生们“骇”字的文读完全符合常州方言的文白异读规律。

精母字“溅”受官话或普通话影响,吟诵时出现两种异读,均为“类文读”。

日母字“绕、人、任”声母异读体现出了日母在常州方言中的语音层次:ȵ→z→l→ʐ,正向普通话无限靠近,现实生活中文读到第二步z,部分字词有向第三步l演变的趋势。

微母字在常州方言中存在大量文白异读字,如表中所列“闻、问”,异读音1为其文读,异读音2则为“类文读”(见表13)。

“断”常州方言有两个读音,一念tɵ53,“决断”的“断”,在辛弃疾《南乡子·登京口北固亭有怀》“坐断东南战未休”里读tɵ53;另一念dɵ213,“断绝往来”的“断”,duæn为dɵ的异读音。 “更”此处为时间词,梗摄见母字,古音古行切,tɕi为旧时文读,kə为类文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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梗摄匣母字“横”经过两次异读演变,先异读韵母,后再异读声母,与普通话标准音不断接近。“衡”为更开二等匣母字,如同“行为”的“行”,吟诵中有一人读“衡阳”时念成i,但“衡”现在常州方言中只有ɦə一个读音(见表14)。

四、从吟诵文读分析常州方言中的“恒量”与“变量”

通过以上各表分析,我们总体看出,常州吟诵方言文读的多样性与复杂性,老年吟者的语音受官话影响大些,中青年吟者受普通话影响大些,这也体现出了语音的时代特色。王洪君认为:“文白之异只是字音中某个音类之异,而不是整个字音之异。字音中文白音类的交替往往不是个别的,它们在音韵层面形成与古音来源有关的、有规律成系统的交替对应。”[12]40 分析常州吟诵读音,我们发现,常州方言里的某些语音成分长期以来并未改变,而有些语音成分变化很大,还在不停地变。 (一)声母方面

1.大多清音没有异读,具体为帮母、滂母、端母、透母、精母、清母、心目、知母、彻母、庄母、穿母、审母、章母、昌母、书母、晓母字声母保持原声母,它们是常州方言声母中的“恒量”。常州方言中无翘舌音tʂ、tʂh、ʂ,吟诵中也未出现异读为翘舌音的现象,而临近的苏州话、无锡话里早有翘舌音存在。

2.浊音中的明母、泥(娘)母、来母没有异读,它们也是常州方言声母中的“恒量”。这三组声母文读没有任何的混淆与变异。

3.清音见母、溪母有文白异读现象,主要集中于效摄、山摄、江摄、梗摄的部分字。 4.浊音中的微母、奉母、疑母、匣母、日母有文白异读现象。日母字的异读在常州方言里体现出最鲜明的语音层次,存在四种共时状态:第一无文读音,如“热ȵiəʔ2”,第二文白异读,如“认、人、任”等,第三文白同音,声母文读为z,如“惹、如、儒、润”等,第四文读为音,如“而、尔”等。而受官话与普通话的影响,吟诵中“人”还出现了lə、ʐə这样的声母;在现实生活中,也已经听到“乳lu房”“母lu”这样的新文读。

5.并母、定母、从母、崇母、船母、群母、影母、云母、以母在吟诵中出现“类文读”异读,如并pi、他th、霆thi、自tsɿ、雄ɕio等,都是受官话或普通话影响出现的“类文读”。 在文白异读过程中阳阴异读、浊清异读会完全失去方言的特色,常州方言的文白异读中阳调浊声一般不会异读成清声母。 (二)韵母方面

韵母各摄都有或呈系统或个别异读的现象。在吟诵中具体表现为以下几个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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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果摄、曾摄是常州方言里相对最稳定的韵摄,是常州方言中的韵母“恒量”。在吟诵中,曾摄仅出现“朋”等个别字,果摄仅出现“那neɪ/n”“个kəʔ/kɣɯ”“我ɣɯ/uo”三个异读字。总体果摄、曾摄的异读极少。

2.蟹摄、流摄、咸摄、遇摄、山摄等出现大量“类文读”,比如“周”tseɪ异读成tsɣɯ,但成为真正的文读字音时机尚未成熟,因为常州方言果摄与知组、庄组、章组不相拼,它们一旦进入常州方言文读系统,意味着改变了常州方言的音节结构。因而它们目前是常州方言韵母中的“恒量”。

3.山摄合口三、四等一组字吟诵读音与现代口语读音形成倒异读现象。比如“月”,旧时说yəʔ,现在说ioʔ,吟诵里说yəʔ,现代人以为是向普通话靠拢的异读,其实是常州人的老读音(见表15)。

4.臻摄文白异读主要集中于微母、日母、入声韵字中,如“闻、日”等。宕摄文白异读主要集中于微母字,如“亡、忘”等。通摄的异读主要集中于非组字,吟诵中出现“风fə、逢və、俸fo”三字。

5.假摄、止摄、效摄、梗摄、江摄是文白异读相对比较集中与丰富的韵摄,它们是常州方言韵母中的“变量”。

文白异读在语音异读条件具备的情况下,还要考察用词需求,如同为梗摄的“生”和“冷”, “生”在常州方言中有文白异读,但“冷”就没有形成文读,吟诵中有吟者读lə,属“类文读”。故而方言文白异读是语音与词汇合力作用的结果。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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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王洪君.汉语方言语音中的层次[C]//丁邦新.历史层次与方言研究.上海:上海教育出版社,2007:40.

A Study on the Variant Pronunciations of Dialects Based on lntoning in Changzhou Dialect JIN Li-zao

(School of Education and Humanities, Changzhou Institute of Technology, Changzhou 213022, China)

Abstract:According to the analysis of 300 Examples of Intoning in Changzhou dialect, we find that there are two variant pronunciations in the dialect used in Changzhou Intoning: “wendu” and “lei wendu”, or literary pronunciation and para-literary pronunciation. From the “para-literary pronunciation” we can find out the “constants” and “variables” in the pronunciation of Changzhou dialect. The appearance of the variant pronunciations of literary and colloquial pronunciations in the dialect is both the result of phonetic change, and the result of glossary development. It is in fact the result of the combined effect of pronunciation, meaning, and even form of Chinese characters. “Para-literary pronunciation” is of significant reference values to the study of phonetic layers in dialects.

Key Words: Changzhou Intoning;variant pronunciations;para-literary pronunciation; phonetic layers 责任编辑 徐 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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