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一名医务工作者,经常与老年人打交道,日子久了,会有一些感触。好像爬山,可以在半山腰时候,以攀到最后的老人们的感悟,看待身边的人和事,多一份体会。这其中最深的,是对“家”的理解。
家,有两个。一个是平常意义的家,父母妻儿,那是血缘亲情的家。另一个,则是心灵的家。
平常意义的家,是每个人的必需品。记得读沃尔特的《爱因斯坦传》时,对爱因斯坦晚年迫切与大儿子和解深深触动。爱因斯坦一生都是反对权威传统、自由奔放的人,青年时一己之力颠覆经典力学,创造人类认知宇宙的新理论,中年时四处讲学、积极反纳粹与美国右翼,甚至不愿被传统婚姻束缚,追求自由。可到了老年,当他无法在学术上证实自己的推论,熟悉的人逐一远去时,他时常想到的是自己一只手写相对论,另一只手怀抱儿子的场景。他放下父亲的威严,与儿子主动联系,和解离异对儿子造成的伤害,最后在家人陪伴下走完余生。
看到此,我对平常意义的家有了更深的理解。一个人无论干过怎样的惊天伟业,到老年总会想在家人身边,体会人与人之间的亲情温暖。回想许多伟人晚年,都有类似情感,放下家外的不了世事,回归本真,归来是一种本能的驱动。
心灵的家,它看不见,摸不着,但不知不觉就会出现。就像
李宗盛一句:越过山丘,才发现无人等候。一击即中,撩拨了无数人的心灵。这个家,是归属感,得到的人内心平静,得不到的人总是心绪不宁。
很多老人,在退休之前,对退休生活充满了向往。告别披星戴月的早出晚归,做不完的工作事项,放不下的通知与时限,在家庭与工作中的艰难平衡。诗与远方对工作中的人来说是奢侈的。工作好像一种循环,不停轮回间,慢慢从羞涩的青年变为循规蹈矩的中年人,在日复一日中华发浸染。当告别事业的那天来临,说不出是喜悦,还是惆怅,但一颗心涨得满满的,各种记忆中最深的片段回现,求学、青春、最早的同事……
有个哲学家说过,我们对自己的了解远远不如别人。人性是复杂的,当他认为自己想要得到的东西更重要,但往往是曾经不屑的东西,却成为最后魂牵梦绕的牵挂。
人,既要血缘上那个家,却又眷恋心灵的家。当我与那些饱经风霜的老人接触久了,对事业成功的定义有了新的感悟:什么是成功?功成志满是一种幸福,问心无愧亦是。只要奋斗过、努力过、心无亏欠,自然放下就是最好的归宿。
最美好的就在当下,认真过好每一天,因为一切都不会重来,这个世界上唯一真实的存在,就是今天的自己。如此以来,每当走过一个人生阶段,离别那天来临,我们会坦然告别,微笑着开启一段新的历程。
因篇幅问题不能全部显示,请点此查看更多更全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