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握对外投资实现承包工程新跨越

《国际工程与劳务》2007年第11期

【胡锦涛主席在党的十七大报告中指出，要“创新对外投资和合作方式，支持企业在研发、生产、销售等方面开展国际化经营，加快培育我国的跨国公司和国际知名品牌。积极开展国际能源资源互利合作。”随着我国经济快速发展，对外投资出现大幅增长。无论何种形式的对外投资，都会促进对外承包工程业务的发展。我国对外工程承包企业应高度重视和科学开展对外投资，从而提升企业综合实力，转变行业发展方式。】

FDI不断推动世界工程承包行业全球化

对外直接投资（Foreign Direct Investment，FDI）推动各行业全球化是一种普遍趋势，工程承包行业也是如此。

1.FDI推动全球重要行业国际化和全球化, 20世纪70年代中期以来，全球FDI流量开始波浪式加速增长，并从多方面深刻改变全球经济格局。一是全球跨国公司数目不断上升。至2006年，全球跨国公司总数已达约7.8万家，其海外分支机构达约78万家。二是跨国公司海外分支机构形成了令人瞩目的国际生产体系。跨国公司海外分支的生产和出口的全球份额已分别达到1/10和1/3。三是跨国公司在科技创新和产业换代中的作用越来越重要。跨国公司在研发投入、科技成果等方面拥有优势，因此，在计算机、通讯等创新技术的推出和新兴产业诞生过程中，跨国公司起着绝对主导作用。四是跨国公司推动了全球产业分工重组，重要行业越来越国际化和全球化。主要表现是：行业跨国公司数量迅速增加；跨国公司生产组织、市场分布、企业战略越来越以国际、全球市场为舞台而展开；行业业务活动不断朝向强势跨国公司集中。总的来看，相比农业、纺织等传统行业，规模经济性超强行业(如采矿、汽车业)和创新科技含量行业(如IT硬软件行业)的全球化态势特征更明显。原因在于，这些行业跨国公司生产、研发的规模经济性和全球市场优势表现得相对充分。

2.工程承包行业是全球化深入推进的行业之一, 从行业发展看，工程承包行业具有深入推进全球化的内在要求。工程承包生产规模大、经济性强，对创新技术融合性强，这些都意味着，工程承包企业对外直接投资乃至成长为跨国公司，将能充分发挥生产、管理、研发的规模经济和全球战略优势。因而，大型工程承包企业具有成为跨国、全球公司的愿望，行业活动也会越来越全球化。从实际情况看，国际工程承包业务活动确实在不断朝向强势跨国公司集中。从近年美国《工程新闻记录》(ENR)公布的全球最大国际工程承包商来看，位居前列的均是特大型跨国公司；位居前十位的超巨头，其境外营业额能占到全部前225家工程承包商的约50%。再从世界跨国公司格局上看，工程承包企业在全球跨国公司巨头排名中占有一席之地。据联合国贸发会议(UNCTAD)《世界投资报告2007》给出的

2005年全球跨国公司海外资产排名，居前五位者分别是美国通用电气、英国沃达丰集团、美国通用汽车、英国石油公司、英国和荷兰的皇家壳牌集团。其中，除美国通用汽车之外，其他四者全都拥有工程承包部门，并开展相关工程承包服务。

国际工程承包企业FDI的 发生机制表现出多样性

工程承包行业的对外直接投资，既体现了传统工程业务的国际化要求，也反映出新兴工程业务属性、现代工程过程属性和FDI之间存在着多方面促进关系。 1.传统工程业务国际化在不断推进, 最传统的工程服务，就是建筑服务。然而，在目前国际市场格局中，就是建筑服务企业，要想在激烈竞争中占据强势，也必须通过跨国兴建或并购投资，占领行业市场制高点。目前某些仍主营传统建筑业务的承包商巨头的发展历程和企业架构就充分说明这一点。以法国万喜集团(Vinci)为例。目前，万喜集团下属子公司约2, 500家，分布在全球范围，以支持其每年分布在全球80多个国家、总数约25万个工程项目。集团四大子公司——万喜承包与服务、万喜能源、万喜路桥、万喜建筑工程均为跨国公司。其中，以经营传统建筑业务的万喜建筑工程公司营业额最高，该公司自身又拥有六家下属跨国公司，其中一家总部位于比利时，另外五家总部位于法国，这五家公司也掌控着大量法国境外子公司。, 2.新兴工程业务多由新兴行业跨国公司开展, 工程承包对新技术的融合力极强。除传统的建筑安装之外，电力、有线电信、无线电讯等新兴技术的出现，都推动形成了新兴工程承包行业子门类。电气电子、电信电讯等新兴技术行业，跨国经营优势相对明显，行业全球化推进得也相对迅速。在这些行业企业开展FDI和成长为跨国公司的过程中，很可能会利用公司既定国际网络，发现商机，将工程承包业务内部化，并在货物经营和工程服务二者之间形成相得益彰关系。我们可注意到，法国阿尔斯通、英国沃达丰、德国西门子等著名电气/电讯跨国公司，都经历了一个货物制造销售FDI增长、企业跨国化和工程承包业务内部化三者之间相互促进的发展过程。, 3.现代国际工程过程属性多方面推动FDI发生, 现代大型国际工程承包项目，在项目管理模式、业主投融资、资金融通、价值链关联等方面，提出了系列新要求，而它们都倾向于促进FDI发生。从项目管理模式上看，现代大型境外公共工程越来越以EPC、PMC、CM模式开展项目管理，这些管理模式的运作，要求项目承包商在项目发生地成立项目管理法人主体。从业主投融资模式来看，特别是大型基础设施工程项目，普遍要求采用以(包括BOT、TOT、DBFO等在内的)PPP模式开展项目投融资，而承包商成为上述投融资模式的投资主体，对承包商自身和项目功能都具有重要意义。从资金融通上看，目前带资承包已在世界大型项目运作中占到2/3左右。尽管由母国(总)公司也可出面就多个境外项目的运作开展银行信贷和股本市场融资，但通过设立本地化子公司来面向单个或少量项目开展资金筹集，既利于管理，又割断了单个项目对母(国总)公司带来的风险。从价值链关联来看，现代大型项目往

往要求承包商同时承担施工之外的采购、勘察、咨询、设计、试运行等非施工业务，承包商获取上述诸环节能力的有效方法之一就是在境外拥有业务专职化分支机构。甚至还可注意到，因某些关联价值链活动相对重要，存在价值链关联关系的其它行业跨国企业可能会成为工程承包商，如日本、韩国等国的综合商社，原主营贸易，但后来很多都成为国际承包商。 中国工程承包企业FDI和 国际化起点相对较低

对照全球国际工程承包行业全球化的一般态势，对照国际承包业务和FDI促进的一般机制，可以判断，当前中国工程承包企业的国际化起点相对较低。 1.中国传统工程承包企业海外分支数量相对少，层次相对低, 从近年位列中国对外承包工程企业海外收入前30强的企业中，我们可看到，目前中国约有10家左右的工程承包企业初具跨国公司形态，但也仅是初具形态而已。从从事建筑安装等传统工程业务的企业来看，中国建筑工程总公司的独立法人分支机构最多。中建现有44个全资和控股子公司，在世界52个国家和地区设58个驻外经营机构。其中，在香港、阿尔及利亚等约10个地区或国家设独立法人子公司。类似的以传统建筑、机电为主业但已在境外设立多家子公司及分支机构的企业还有中国土木工程集团公司、中国机械设备进出口总公司、中国水利水电建设集团公司等。然而，上述中国企业海外分支机构的数量、组织框架、管理水平，和前面提到的拥有两千多家海外分支的万喜集团相比，都不可同日而语。

2.中国新兴行业跨国企业涉足工程承包行业者仍为数不多, 目前，在电子电气、电信电讯等新兴行业，确实有华为技术、中兴通讯、联想电脑、上海电气等企业在逐步向跨国企业方向迈进，一方面积极在货物的生产、销售方面开展海外分支机构建设，推进企业国际化；另一方面，企业充分发挥已经形成的海外网络的带动作用，逐步切入了海外工程承包市场。近两年，这几家企业海外工程承包收入增长还颇快，在企业全球收入中的份额也颇高。但可举之例证也仅此若干家而已。并且，拿这些企业与同行业的沃达丰、西门子等企业相比，差距显而易见。

3.现代国际工程过程属性推动FDI发生，仅只体现在少数中国企业个例上, 我们仅能在少数中国企业中找到上述促进机制。(1)伊朗德黑兰地铁4号线项目。北方国际合作股份有限公司是中国北方工业公司的二级子公司，该企业原来就在伊朗等15个海外国家设分支机构；2004年5月中国北方工业公司获得伊朗德黑兰地铁4号线总金额达8.36亿美元承包合同后，将该项目承包和融资事项委托给北方国际；进而，作为承包商，至少部分为了解决项目机车采购、装配等问题，北方国际与一家中方企业和两家伊朗公司在伊朗合资组建德黑兰轨道车辆制造公司，北方国际拥有29%股权。(2)印尼巨港电站项目。中国化学工程总公司原来就在印尼设有雅加达办事处。2003年9月开始，中国化学工程总公司、中化

工程下属成达工程公司和印尼P.T.Asrigita有限公司合作以BOT方式投资兴建印尼巨港150MW电站项目；2004年9月2日，中化工程方面完成项目EPC阶段任务，并交由合作三方合资组建的电站子公司开展运营管理。

除以上三方面之外，尚无原来主营工程承包的企业开展跨国并购，分支机构所在地以发展中国家和地区居多，所设分支机构以非独立法人分公司形式居多，等等，都是中国工程承包行业FDI力度不大、国际化起点低的表现。总体上，我们只能说，中国工程承包企业国际化和行业全球化尚处初步启动阶段。 科学安排FDI，实现中国 对外工程承包新跨越

由于国际化和全球化是工程承包行业发展的大势所趋，今后，中国对外工程承包企业应高度重视和科学安排FDI。要以FDI和企业国际化提升企业综合实力，转变行业发展方式，实现行业发展新跨越。

1.将FDI与施工技术、项目组织、管理框架、工程业务的创新和提升有机结合起来, 从施工技术来看，在海外分支机构建设中，要高标准地优化生产技术水平；电气、电讯等新兴技术行业企业，在跨国经营活动中，应努力发现可能的工程承包业务增长点。从项目组织来看，要通过积极开展FDI，越来越多地参与到以EPC、PMC、CM为管理模式的大型项目之中，实现企业项目组织和投标能力迈上新台阶；从管理框架来看，应向国际强势竞争者看齐，通过企业国际投资，在海外分支机构之间，就投标、研发、转包、施工等各类专业活动，形成合理的企业内部分工关系。

2.将FDI与中国工程承包市场的高端化有机结合起来, 目前我国大多数对外工程承包企业的海外市场范围相对集中在发展中和转轨经济国家。如何挺进发达国家的高端业务市场，是我们面临的长期战略任务。就寻求问题突破点而言，科学的FDI是必须考虑的重要方面。一方面，企业应通过FDI，提升项目组织、施工技术、管理水平，并由此缩小企业和国际强势竞争者的综合实力差距；另一方面，在挺进高端市场过程中，应该对欧美发达国家市场的投资布局作出战略性安排，为企业在欧美市场的长期可持续发展构建组织框架基础。

3.将FDI与企业项目融资、货物贸易能力的提升有机结合起来, 从融资上看，在企业开展较大规模项目融资的过程中，要注意通过FDI，形成有利的融资主体和过程设计，以降低融资成本，规避融资风险，并培养和提升带资承包、运作PPP项目能力。从贸易能力方面看，为配合某些大型项目开展，应基于企业实力，通过FDI，形成专业从事采购、进出口的分支机构；同时，原来专业从事机电、建材贸易的大型企业集团，也应努力关注国际工程承包领域的商机，以发挥优势，实现工程承包和产品贸易市场潜力的共同发掘和相互促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