醉花阴 李清照 翻译
醉花阴·薄雾浓云愁永昼
李清照
薄雾浓云愁永昼,瑞脑消金兽。 佳节又重阳,玉枕纱厨,半夜凉初透。
东篱把酒黄昏后,有暗香盈袖。 莫道不销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
【翻译】
稀薄的雾气浓密的云层掠起烦愁直到白昼,龙脑的香料早已烧完了在炉金兽。美好的节日又到重阳,洁白的瓷枕,轻纱笼罩的床厨,昨日半夜的凉气刚刚浸透。
在东篱饮酒直饮到黄昏以后,淡淡的黄菊清香飘满双袖。别说不会消损神魂,珠帘卷起是由于被受西风,闺中少妇比黄花更加消瘦。
【译文】
薄雾浓云日子过得愁烦,龙脑香在兽形炉中缭袅。又到了重阳佳节,卧在玉枕纱帐里,半夜里凉气将全身浸透。
黄昏后在东篱边饮酒,菊花的幽香袭满衣袖。莫要说清秋不让人伤神,西风卷起门
帘,帘内的人比菊花还瘦。
【评点】
这首词写重阳佳节时词人对丈夫的怀念,是一首相思之作。
词的上半部分写别愁。起首两句写重阳佳节的百无聊赖,连香炉也懒得管,任它自行消尽。“愁”字点题,给全词奠定了情感基调。随后三句写重阳节晚上词人的情态:她辗转反侧,无法入眠,这都是离愁使然。“凉初透”,意境萧疏,给人以凄凉之感。词人以乐景写哀情,以佳节衬离愁,含蓄蕴藉,手法高妙。这一片短短五句,将一个思妇愁绪满怀的神态描绘得呼之欲出,堪称妙笔生花。
词的下半部分写词人赏菊的情景。“东篱”两句,看似飘逸洒脱、陶然自乐,可如此美景,如果只有一人独赏,那就不免反过来让人生愁了,这是典型的以乐景写哀情。“莫道”三句,来得突兀,三句各成一层,一层紧扣一层:“不消魂”是一处转折,承上启下,使重阳佳节平添一股凄凉之意;结尾“人比黄花瘦”,突出离愁之深重。这三句生动、传神,营造出一个幽寂、凄迷的艺术境界。词人以花写人,虽不免有夸张之嫌,但精妙、妥帖,堪称妙笔。“瘦”字一语双关,兼写人和花,两者有机结合,以无限哀愁为溶剂,新奇别致。
这首词从内容上说并不是很丰富,但这丝毫不影响它的艺术性。词人层层渲染,通过对秋景和生活环境的描绘,委婉地表达出对丈夫的相思之情和与丈夫分离的深切痛楚。夸张和比喻手法的运用,更把一个因相思而憔悴的妇女形象描绘得栩栩如生,结尾含蓄深
沉,言有尽而意无穷。
[赏析]
这首词是李清照重九佳节为怀念丈夫而写。上阕写半夜枕席上吹来冷气,感到自身孤独。重阳节也在孤独冷寂中度过。下阕写黄昏时在菊圃独饮。词人认为自身正如傍晚的黄菊,伶仃瘦损。“莫道不消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是传诵千古的名句。以菊花自喻别有创意;一个“瘦”字,使一个身体清瘦满面愁容的少妇形象活脱脱浮现出来,且符合词自身内心世界与外在环境,贴切传神。
这首词是作者早期和丈夫赵明诚分别之后写在重阳佳节独守空闺,思念丈夫的孤寂愁绪。它通过悲秋伤别来抒写词人的寂寞与相思情怀。
上片由白天写到夜晚秋凉情景,愁苦孤独之情充满其中。首二句就白昼来写:“薄雾浓云愁永昼。”这“薄雾浓云”不仅布满整个天宇,更罩满词人心头。“瑞脑消金兽”,写出了时间的漫长无聊,同时又烘托出环境的凄寂。次三句从夜间着笔,先点明节令:“佳节又重阳”。随之,又从“玉枕纱厨”这样一些具有特征性的事物与词人特殊的感受中写出了透人肌肤的秋寒,暗示词中女主人公的心境。而贯穿“永昼”与“一夜”的则是“愁”、“凉”二字。深秋的节候、物态、人情,已宛然在目。这是构成下片“人比黄花瘦”的原因。
早年,李清照过的是美满的爱情生活与家庭生活。作为闺阁中的妇女,由于遭受封建社会的种种束缚,她们的活动范围有限,生活阅历也受到重重约束,即使象李清照这样上
层知识妇女,也毫无例外。因此,相对说来,他们对爱情的要求就比一般男子要求更高些,体验也更细腻一些。所以,当作者与丈夫分别之后,面对.单调的生活,便禁不住要借惜春悲秋来抒写自己的离愁别恨了。这首词,就是这种心情的反映。从字面上看,作者并未直接抒写独居的痛苦与相思之情,但这种感情在词里却无往而不在。这是透过一层的写法。
设问手法也是词中值得注意的艺术特点之一。明茅映在《词的》中说:人们“但知传诵结语(指“人比黄花瘦”句),不知妙处全在‘莫道不消魂’。”这话是很有见地的。“莫道”一句,实际上可以与贺铸《青玉案》中“试问闲愁都几许”一句相媲美。所不同的是“莫道”句带有反诘与激问的成分。
据说李清照将这首词寄给在外做官的丈夫赵时诚后,赵时诚赞赏不已,自愧写词不如妻子,却又想要胜过她,于是杜门谢客,苦思冥想,三日三夜,作词五十首,并将李清照的这首词夹杂其中,请友人陆德夫评论。陆德夫细加玩味后说:“只三句绝佳。”赵明诚问哪三句,陆德夫说:“莫道不消魂,帘卷西风,人比黄花瘦。”正是本词的最后三句。
作者创作风格
前期:真实地反映了她的闺中生活和思想感情,题材集中于写自然风光和离别相思。
后期:主要是抒发伤时念旧和怀乡悼亡的情感。表达了自己在孤独生活中的浓重哀愁,孤独,惆怅。
李清照南渡后的词和前期相比也迥然不同。国破家亡后政治上的风险和个人生活的种
种悲惨遭遇,使她的精神很痛苦,因而她的词作一变早年的清丽、明快,而充满了凄凉、低沉之音,主要是抒发伤时念旧和怀乡悼亡的情感。
在流离生活中她常常思念中原故乡,如《菩萨蛮》写的“故乡何处是,忘了除非醉”,《蝶恋花》写的“空梦长安,认取长安道”,都流露出她对失陷了的北方的深切怀恋。她更留恋已往的生活,如著名的慢词《永遇乐》,回忆“中州盛日”的京洛旧事;《转调满庭芳》“芳草池塘”回忆当年的“胜赏”,都将过去的美好生活和今日的凄凉憔悴作对比,寄托了故国之思。
她在词中充分地表达了自己在孤独生活中的浓重哀愁,如《武陵春》通过写\"物是人非事事休\"的感慨,《声声慢》通过写“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凄凄惨惨戚戚”的处境,运用叠词,表达了自己难以克制、无法形容的\"愁\"。又如《清平乐》中“今年海角天涯,萧萧两鬓生华”的悲伤,《孤雁儿》中的悼亡情绪,都是在国破家亡、孤苦凄惨的生活基础上产生的,所以她的这部分词作正是对那个时代的苦难和个人不幸命运的艺术概括。
李清照在早年还写过一篇《词论》,提出词“别是一家”的说法,是宋代的重要词论,也成为她词创作的理论依据,著有《漱玉词》,李清照词的风格以婉约为主,屹然为一大宗,人称“婉约词宗”。沈谦《填词杂说》将李清照与李后主并提说:“男中李后主,女中李易安,极是当行本色。”
易安词在群花争艳的宋代词苑中,独树一帜,自名一家,人称“易安体”。“易安体”之称始于宋人。侯寅《眼儿媚》调下题曰:“效易安体”。辛弃疾《丑奴儿近》调下题曰:“博山道中效易安体”。词作自成一体,表明已形成鲜明的个性风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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