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丰三年(公元1080年),因”乌台诗案”,苏轼被贬黄州。为了排遣内心的苦 《赤壁赋》是苏轼人生的一个分水岭,是苏轼思想成熟的一个重要里程碑。 ──佳作《赤壁赋》赏析 走出心灵的阴霾 赤壁赋赏析(一):
闷,他除了礼佛参禅,就去赤壁矶头欣赏自然,畅游长江。佛道思想的影响、天地灵气的启迪与对历史人物的深思,使苏子逐渐走出心灵的阴霾。而其重要的标志,就是这篇震烁古今的名篇──《赤壁赋》。
文章开篇描述一幅如诗如画的月夜秋江美景:凉爽的秋风徐徐吹来,江面上荡起
漾漾的微波,一轮明月从东山冉冉升起,月光下的薄雾如轻纱般笼罩在江面上,水天一色,浩浩渺渺,茫无际涯。应对迷人的景色,作者忘情地投身于大自然的怀抱,情个自禁地“举酒属客,诵明月之诗,歌窈窕之章”。人间的一切烦恼、个人的不幸遭遇都一下子抛于脑后,他进人到一种飘飘欲仙的陶醉状态,“浩浩乎如冯虚御风,而不知其所止;飘飘乎如遗世独立,羽化而登仙”。
而正当“饮酒乐甚”的时候,箫声响起。这“如怨如慕,如泣如诉”的箫声,其实正
是苏轼心迹的折射。作者忘情于月夜秋江,但没有忘身。“桂棹兮兰桨,击空明兮溯流光。渺渺兮于怀,望美人兮天一方。”“桂棹”“兰桨”是文人的自喻,“美人”是理想君主的象征。苏轼“扣舷而歌”的喜悦背后隐藏着一抹哀愁──一个不被重用反遭迫害的落魄文人的幽怨。借客之箫声,他奏响了一支哀婉、凄切的心曲,“余音袅袅,不绝如缕”,如潜蛟舞于幽壑,如嫠妇泣于孤舟,从而给原本优美的景色涂上一层淡淡的悲哀,为下文的主客问答奠定了基调。
值得注意的是,赋文中的主客未必是两人,问答本身兴许就是苏轼内心的自我剖
白。此时此景,作者“精骛八极,心游万仞”,从眼前的赤壁,联想到三国的曹操,其用意颇深。曹操“固一世之雄”,曾“破荆州”“下江陵”,曾“酾酒临江”“横槊赋诗”,结果不也有“困于周郎”之时?“而今安在哉?”两相比较,自己但是一个“渔樵于江渚之上,侣鱼虾而友糜鹿,驾一叶之扁舟,举匏樽以相属”的官宦小吏,曹公的身份、功业与自己可谓判若云泥。突然间,苏轼意识到了自己的“渺小”,仿佛一个寄生在天地之间小虫儿……字里行间,虽流露出人生短暂的思想,而实质却是其心理变化的一个转折──消极的思想深处正在酝酿“挟飞仙以遨游,抱明月而长终”的内心骚动。只是,这“飞仙”与“明月”并非什么“求仙隐逸”,而是文人早年“忠君报国、经世济时”的理想。“知不可乎骤得”,苏轼此时才恍然明白,当年进谏神宗皇帝所说的“欲速则不达”正印证在了自己的身上。
“客亦知夫水与月乎?”接下来的这段精辟的阐述,可说是苏轼走出其心灵阴霾的
真实写照。透过对水与月“逝者如斯”“盈虚如彼”的深刻观照,作者捕捉到“自其变者而观之,则天地曾不能以一瞬;自其不变者而观之,则物与我皆无尽也”的生命本真。于是“哀吾生之须臾”没有了,“羡长江之无穷”消失了。他最终彻底顿悟“天地之间,物各有主。苟非吾之所有,虽一毫而莫取”。多么开阔的胸襟!多么旷达的精神!跳出心灵炼狱的苏轼开始尽情享受“江上之清风”与“山间之明月”……
你瞧,这就是阴霾散尽的苏轼,“洗盏更酌,肴核既尽,杯盘狼藉”;这就是跳出
炼狱的苏轼,“相与枕藉乎舟中,不知东方之既白”。
《赤壁赋》是宋朝大作家苏轼的一篇著名作品,是一篇散文赋,实际上也是一篇 赤壁赋赏析(二):
优美的散文诗。北宋神宗元丰五年(公元一零八二年),苏轼因“乌台诗案”贬谪为黄州团练副使,名义上是团练副使,实际上是“罪人”,宋神宗规定他“不得擅去安置所”,“不得签署公事”,应“思过而自新”。他的处境、情绪也就可想而知了。这是他政治上最失意苦闷的一个时期,当同时又是他创作上丰收的时期,他前后写出了《赤壁赋》、《后赤壁赋》、《赤壁怀古》(念奴娇)等著名作品。
文章刚一开头,作者就用秀丽的字句,简明的笔法,写出了时刻和自然风光,使
人置身于诗情画意之中。赋的起首三句从“壬戌之秋”到“游于赤壁之下”,点明了时刻、地点、人物以及人物的活动。作者应对“清风徐来,水波不兴”的江景,从“举酒属客,诵明月之诗,歌窈窕之章”这些动作上,已经表现出愉快的情绪,之后作者以轻快的笔触,写出“月出于东山之上,徘徊于斗牛之间。白露横江,水光接天”这样欢快的语调,“白露“点明是秋天,”横江“点明地点是在江上。表现出了在清风明月之间,架舟行驶江面所引发的快感:“浩浩乎如凭虚御风,而不知其所止;飘飘乎如遗世独立,羽化而登仙。”作者写出了飘飘欲仙的神态,好像身体在天空里,架着风飞行,脱离了现实社会,抒发了作者心旷神怡的情绪和飘然欲举的超然之乐,情和景已经到达融合的境地。此时的泛舟感受,也就是东坡词里的“我欲乘风归去”的情绪。至此,苏轼出游的乐趣到达了高潮。
读此段文字,我们好像也成了作者的客人,坐在苇叶般的小船上,有着同样的飘
飘欲仙的感觉。个性是“月出于东山之上,徘徊于斗牛之间”这句,其中“徘徊”二字,“状难写之景如在目前”:天上的满月,似乎也像游人一样,深深陶醉在这良辰美景之中,有意把脚步放得很慢、很慢,真是妙不可言。
紧之后下一段,作者又描述游人怎样“饮酒乐甚,扣舷而歌”。有清风,有明月,
有山景,有水波,手握酒杯,对酒当歌,朋友们敲着船舷唱:“桂棹兮兰桨,击空明兮溯流光。渺渺兮予怀,望美人兮天一方。”歌词的大意是“桂木做的棹呵,木兰做的桨,桨儿摇击着水里的月光,逆流而上,波影俱动,应对这良辰美景。我心怀悠远,遥望伊人在天的另一方”。什么叫“空明”?一轮明月,映在水中,水中之月,就是“空明”,什么叫“流光”?月光照到水面,随着水波流动,就是“流光”。棹桨拍打着水中月就是“击空明”,小船在荡漾着月光的江面逆流而上就是“溯流光”。眼前的美景引起游人的游兴,主人和客人又都是风流人物,对景怎能不怀人呢?
接下来作者又写道:“客有吹洞箫者,倚歌而和之”。客人吹箫伴奏,“其声呜呜然”。
先是笼统地写箫声“呜呜”,是那样的低沉、沉闷。“如怨如慕,如泣如诉”。那里用了四个“如”字,箫声好像有无限的忧怨,无限的思慕,好像在低声哭泣,又好像在诉说自己的衷肠,那里既写出了箫声,又反映了吹箫者的情绪。“余音袅袅,不绝如缕。”此处是用粗细
来形容声音的高低,怎样“如缕”呢?这是用线来形容声音细微而长,将断不断的样貌。“舞幽壑之潜蛟,泣孤舟之嫠妇。”那里是写箫声的作用和力量。不好说是人听了,就是动物蛟龙听了也飞舞起来了,一个寡妇独处孤舟中,听到箫声想到自己身世凄凉,不禁泣下。本来是“饮酒乐甚,扣舷而歌”。此刻客人吹出这样的箫声,苏轼必然要问为什么?这就引出了对人生、对宇宙看法的大问题来,情节发展极为自然。文章写道:“苏子愀然,正襟危坐而问客曰:‘何为其然也?’”“愀然”是写苏轼忧愁的面部表情,还写了一个动作——“正襟危坐”。原本“扣舷而歌”比较随便,此刻听了这箫声,整了整衣襟,端正地坐着,不像刚才那么悠闲自在了。向同伴问道:“箫声为什么这样哀怨呢?”客人的回答:“‘月明星稀,乌鹊南飞’,这不是曹公孟德的诗么?”曹操的诗不少,为何只想
到这两句?作者来到孙、曹交兵的赤壁,自然联想到是曹孟德;月明之夜,自然联
想到“月明星稀”这句诗。此处有借孟德之诗,写眼前之景。下方把自己和曹操进行了比较:曹操当时是“舳舻千里,旌旗蔽空”,而你我只是“驾一叶之扁舟”;曹操当时是“酾酒临江,横槊赋诗”,而你我只是“举匏樽以相属”。曹操是“固一世之雄”,而你我是“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这一段关于历史人物人物的凭吊,写得画面鲜明、资料集中,读起来音调铿锵,气势磅礴,再现了曹操当年沿江而下时“舳舻千里,旌旗蔽空”的盛大场面和“酾酒临江,横槊赋诗”的英雄气概。但是象曹操这样的英雄“而今安在哉”?真是“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更何况我们这些“侣鱼虾而友麋鹿”的人物呢?因此只好把悲伤的感情寄托在箫声之中了。那里表现了理想与现实的深刻矛盾。客人的议论,实际上是提出了一种对宇宙对人生的看法。
最后一段,苏东坡以回答客人的方式,提出了另一种对宇宙对人生的看法,他紧
扣水月,阐述了变与不变的辩证关联,来攻破客人“羡长江之无穷。挟飞仙以遨游,抱明月而长终”的理想。作者向客人指出,世界上的事物如同眼前的江水和明月一样。江水日夜流,“子在川上曰:‘逝者如斯夫,不舍昼夜’”,而江水实际上并没有消失:月亮有圆有缺,而月亮实际上并没有亏损。因此,“自其变者而观之,则天地曾不能以一瞬;自其不变者而观之,则物与我皆无尽也。”我们若从变化的角度来观察,那么一眨眼之间,万事万物都在变化。我们若从不变的观点来观察,那么万物包括你我,都是无穷无尽的,你何必“羡长江之无穷,抱明月而长终”呢?苏轼的回答,反驳了客人的虚无看法,阐明自己从宇宙的变化中看到人类和万物同样永久地存在着,给予人生以用心好处。“且夫天地之间,物各有主”,不是我们所有的,“虽一毫而莫取”。那么我们有什么呢?我们有江上的清风,东山之上的明月,听到的是风声,看到的是皎洁的月色,“取之无禁,用之不竭”,
是造物者无穷无尽的宝藏,我和你能够共同享受。作者这种对人生和宇宙的看法,是健康的、乐观的。比唐代诗人陈子昂的“念天地之悠悠,独怆然而涕下”更为达观,与东晋诗人陶渊明的
苏东坡的这一番话把客人说服了,于是在文章的最后出现了这样的场面:“客喜而 “聊乘化以归尽,乐夫天命复奚疑”的精神相类似。
笑,洗盏更酌。肴核既尽,杯盘狼藉。相与枕藉乎舟中,不知东方之既白。”客人转悲为喜,相视而笑,洗净酒杯重新斟酒。菜肴果品都已吃完,杯子盘子杂乱一片。写菜肴果品全部吃光,杯子盘子一片狼藉,反映了高兴的情绪。于是大家互相枕着靠着睡在船上,由于情绪舒畅,睡得香,等到睁开眼睛东方已经露出白色的曙光。
总而言之,本文的景色描述,客人和主人的情绪,哲学意味的对话,都浑然一体,
胜意迭出,文辞优美。个性是文中那段富有哲理的谈话,完全不一样于一般的说理文,它透过生动的形象,用水的流逝,月的盈亏,以及风声月色,讲出变与不变的道理,在抒情中带说理。
苏轼用清风、明月、江水、小舟、歌诗描绘了一幅诗意十足,含意深远,意境优
美的赤壁夜游图。使我们也好像游了一次赤壁,心里充满了遨游之乐。
这篇文章上半部主要是写景抒情,做到了情景交融,下半部由景生情,以情入理,
情景交融,情与理相得益彰。因此,《赤壁赋》既是一篇游记,也是一篇抒情散文。
《前赤壁赋》赏析 赤壁赋赏析(三):
北宋神宗元丰五年(公元一零八二年),苏轼因“乌台诗案”谪为黄州团练副使,其
间,他纵情山水,两赋赤壁。世人称夏历七月十六所作为《前赤壁赋》,十月十五所作为《后赤壁赋》,是为一时名篇,千古力作。
赋是介乎韵文与散文之间的一种文体,自荀子《赋篇》创其名后,历史上先后有 主客问答的辞赋结构
鸿篇巨制的汉赋、骈偶讲究的骈赋、格律严谨的律赋。至唐,科举考试中仍要按声律平仄写赋。杜牧的《阿房宫赋》可称滥觞,宋欧阳修《秋声赋》已趋成熟。苏轼才华横溢,他摆脱了堆砌典故、拘守声律的束缚,在句法自由、结构自由、韵律自由中,既持续赋的形体,又含诗味的浓郁,且与散文亦迥乎有别。因此,《前赤壁赋》行走自由、似诗如画,能够说是散赋中杰出的代表作。
历来游记以游赏山水为题材,大多用记游写景抒情为常法。苏轼游记赤壁,推陈
出新。首先,他记叙之体是虚拟的主客对答的结构形式。主客对答是赋体中的传统手法,主与客都是作者一人的化身。在《前赤壁赋》中,客的观点和感情是苏轼的日常感受和苦恼,而主人苏子所抒发的则是他超脱地俯察人与宇宙的领悟,而这一切则是透过呜呜洞箫、主客设问引起。其次,辞赋行文多用排比、对偶,即所谓韵文,此亦是赋的主要特点。但《前赤壁赋》每段首句或开头几句又多为散句。如首段“举酒属客”“少焉”为散句,第二段开头“于是饮酒”是散句,第三段客曰散句更多,第四段则以散句为主。可见,全文散句成份多处。但是,既然是赋,则就应用骈句或近乎骈句为主。《前赤壁赋》以四字六字为多,几同于“四六文”。读之于整饬中见参差,整齐中显自由。这样既显示了传统赋体那种特质和情韵,却又做到保留而不拘泥,讲究又不为束缚。最后,辞赋讲究声韵美。《前赤壁赋》多处押韵,却换韵较快。每段一韵或几韵不等,而且换韵处往往是文义的一个段落。如第一段的“天”“然”“仙”,第二段的“慕”“诉”“缕”“妇”,第四段的“鹿”“属”、“粟”“穷”“终”“风”,以及末段的“主”“取”与“色”“竭”“适”等。总之,
《前赤壁赋》以文为赋,藏韵于不觉;借客设问,叹人生之如寄。用辞赋之语言
形式,却又弃寻常之套路,以至象“若夫”“尔乃”“是以”等等也抛而不用。这是大家的苏轼兼取散文和辞赋的优点、手法作赋,是苏轼此赋出新处,亦是绝妙处。
读《前赤壁赋》,我们感到苏轼写的景美。你看,一叶扁舟浮在茫茫江面,月色 诗化的景情融合
水光与天宇合一。以至于江动还是船移,御风还是乘云,是实景还是虚象,说是又不是了。然而,文章写得却是常景,正如清代文学家方苞所说,“所见无绝殊者(没有什么个性与众不一样的地方),而文境邈不可攀”。文章写的是常景,是山水,是风月。但是,为什么又有如此感人的魅力呢?答曰:它的景是诗化的景情融合所致。
文章通篇以景贯串,“风”和“月”是主景,山川、江水辅之。首段“风”和“月”开卷。
“清风徐来,水波不兴”和“月出于东山之上,徘徊于斗牛之间”几句,极凝练简洁点出风月,写出江景。之后,文章反复再现“风”和“月”形象。如歌中的“击空明兮沂流光”,客引曹操的“月明星稀”及“抱明月而长终”、“托遗响于悲风”,苏轼答对的“惟江上之清风,与山间之明月”,都紧紧扣住了“风”和“月”。这种景物的连贯,不仅仅在结构上使全文浑然一体,而且还沟通了全篇的感情脉络。你看,秋江的清风,澄净的星空,月移船行。无边的风月渺渺入怀,人好像在仙界飘。正当主客陶然其中正感到一个“乐”字时,扣舷而歌却又引出了缠绵悲凉的洞箫声,刹那间情绪转向了莫名的惆怅。这是借景生情,景是情的外观;情由景生,情是景的内涵。文章之后下来,由“月明星稀,乌鹊南飞”句,再从客的口中,用曹操这个历史人物来抒发感情。当然,这中间,苏轼是借景物、地点的关合。最后,仍从眼前的明月、清风引出议论,即人们常见的山川、风月的变与不变、有穷无穷来感叹人生。可见,“风”“月”这惯常的景色,起始写来又极似闲笔,在《前赤壁赋》中却正因“空明”“流光”之景,生出“乐甚”“愀然”之情,而读者则是在
不知不觉中为这常景打动,为这感情的抑扬起伏所吸引。正因,这景这情,有历
史人物的业绩,有古战场的空寂,有作者的旷达和惆怅。文章正是这样由于景物的反复穿插,悲喜之情的不断消长,作者情感的痛快吐纳,使景情融合到达完美统一,使常景产生如此感人的魅力。
达观的人生境界
历来称《前赤壁赋》有《庄》《骚》文法,所谓潇洒神奇,出尘绝俗,此论固然
不错。但是,文章留名千古,岁月遗芳,不仅仅仅是苏轼的文笔,还有他文章中深含的思想和哲理。《前赤壁赋》体现了作者什么思想和哲理呢?
有人认为,“哀吾生之须臾,羡长江之无穷”,感叹人生短暂,是文章的主要思想。
甚至有人还会说,苏轼但是是在此文中主张“及时行乐”而已。我们认为此论有误。苏轼诗文浩繁,但是,象《前赤壁赋》这样充满思想、深含理趣的作品,就应说亦不算多。《前赤壁赋》以“风”“月”为主景,则文章思想和哲理亦包含在“风”“月”之中。我们知道,宋神宗元丰五年,也就是苏轼谪居黄州的第三年初秋,他与朋友驾舟黄冈赤壁下的长江中赏月游玩。苏轼当时政治上失意、仕途上受挫、生活上落魄,使他陷入苦闷与迷惘,这对一个封建社会的文人士大夫来说,是很自然的。但是,月夜美景和大江泛舟给他带来了舒畅情绪,酒酣耳熟后凄怆的洞箫声扣舷而歌,使他从水的流逝、月的盈虚中领悟到物的变与不变。“逝者如斯,而未尝往也;虚盈者如彼,而卒莫消长也”。水在流逝,月有盈虚,是变;但是前浪虽去,后浪再来,流水仍在,月也始终没有盈亏,这又是不变,也没有变。而随着水与月的长存无穷,每个以前伴着长江与明月的生命也一样都会长存,都属无穷。这就是所谓的“则物与我皆无尽也”。读文至此,我们难道不觉得文章的意蕴是用心的,揭示的人生境界是达观的么?
虽然,文章中也有“哀吾生之须臾,羡长江之无穷”等语,但这对一个壮志未酬、
岁月蹉跎的已近垂老之人来说,是共有的悲哀,也是世俗的悲哀。从这一点再去看“吾与子渔樵于江渚上,侣鱼虾而友麋鹿”“驾一叶之扁舟,举匏樽以相属”,就能够明白了。那可不是“及时行乐”啊,虽绝无惊世豪情,却乃寻常生活。谐写景、抒情、议论于一体,熔社会、人生、自然于一炉,俯察人与宇宙,充满人事沧桑与吾生有涯的感叹,凡此种种,皆为《前赤壁赋》使人们历久弥新爱读之原因,文章千古不绝之魅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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