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史之辨:王闿运《春秋》三传观
2020-02-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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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卷第3期 湖南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Vo1.25,No.3 2 0 1 1年5月 J6urnal of Hunan University(Social Sciences) May.2 0 1 1 经史之辨:王闽运 春秋》三传观 刘 平 - (1.湖南师范大学历史文化学院,湖南长沙410081; 2.湖南大学图书馆,湖南长沙410082) [摘要]王阊运是清末著名经学家,以推尊《春秋》公羊学而闻名于世。他在《春秋》是经而不是史的“经史之 辨”基础之上,对《春秋》三传进行褒贬尊黜,认为《公羊》、《敷粱》相发而并存,构建了自己独特的《春秋》三传观。 [关键词]王阁运;春秋;经史之辨;公羊 [中图分类号]K25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lOO8一l763(2011)03--0107 ̄04 Debate on Study of Confucian Classics versus Historiography: Wang Kaiyun's Three Annotates Perspectives on Spring and Autumn Annals LIU Ping ・ (1.College of History and Culture,Hunan Normal University,Chansha 410081,China; Library of Hunan University,Changsha 410082,China) Abstract:Wang Kaiyun,a famous Confucian scholar of Late Qing Dynasty,was known to the world as an advocate for Spring and Autumn Annals"Gong Yang Study.On the basis of the debate on study of Con- fucian classics versus historiography aiming at clarifying whether Spring and Autumn Annals"would be tel— egated to the study of Confucian classics or historiography,Wang Kaiyun made an all—around evaluation on the“Three Annotate”of Spring and Autumn Annals and held that Gongyang Study and Guliang Study CO— exist。Build its own unique“Spring and Autumn”three pass concept. Key words:Wang Kaiyun;Spring and Autumn Annals;Debate on Study of Confucian Classics versus Historiography;Gongyang Study 所谓“经史之辨”,是指历代学者们基于“五经” 究竟是史还是经的论断。这一问题不仅仅是对五经 《春秋》是经不是史 进行性质判断,而且深亥4地体现出这些学者们的学 术观念与价值取向,甚至是他们进行经学研究、构建 王阎运判定《春秋》是经而不是史,是建立在对 自身思想体系的前提。对作为五经之一的《春秋》 经、史功能的认识基础之上的。王闯运指出:“经学 经、史性质的判断同样重要。王闽运继承刘逢禄、宋 以自治,史学以应世。世之人事,皆非情理,谬正经 翔凤等前辈的治经传统与风格,以认定《春秋》是经 如以经义绳之,则自人荆棘矣。”①在王氏看来,经与 而不是史为基础,在推尊《公羊》的前提下,主张《公 史在功能上是有区别的,经是用以致治的“大义”,而 羊》、《毂梁》可以相发并存,构建了自己独特的《春 “史”是用以资鉴和垂训的“成例”,不能混淆两者的 秋》三传观。 不同领域。王阊运认为《春秋》从宗旨与原则中均体 [收稿日期]2o1O一11~16 [基金项目]湖南省哲学社科基金一般项目《晚清湘籍名人藏书研究 ̄(2010YBA055) [作者简介]刘平(1974一),女,湖南桡源人,湖南师范大学历史文化学院博士后,湖南大学图书馆副研究馆员,博士.研究方向:中国近 代思想史. ①王阎运.论经史之分.湘绮楼诗文集.第514页 108 湖南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现了作为经所应有的“微言大义”。在王阊运用力最 多的一部经学著作《春秋例表》(i)一文中指出: 大哉!圣人之作乎!五经皆以致治,《春秋》独 以拨乱,故三王没而仲尼穷,五经变而《春秋》作,宪 章文、武,祖述尧、舜,唯其辞而已。是以上律天时, 下袭水土。水土以缵禹功,于是有外内之词,天时以 指出: 凡投君而自立者,必自以为己正,而被投者不 正,故因而子之,以示讫正之义。若真书绝之,则统 绝矣。彼投君罪既见,即已受治,此正即位,又若更 新《春秋》之义,贼无不讨,如其无及,亦仍以正君之 法待之,使彼逆取顺守,改过悔罪,乃为宏也。若为 史臣,则当守正直笔,身死而已。⑤ 奉明威,于是有时月El之科,进退褒贬,生死存亡,专 在三科治之。⑦ 按照《春秋》的书法,继位的国君是不书即位的。 在其看来,“三王没而仲尼穷,五经变而《春秋》 今隐公被桓公所杀,桓公即位,为什么《春秋》还要书 作”,亦即《春秋》之作乃是继承五经的,虽与五经“致 他即位呢?王阊运在笺释时提出了自己的看法,指 治”不同,但它是在五经变微的背景之下儒家圣人孔 出凡是杀害国君而自立的人,必定认为自己是正的, 子的“拨乱反正”之作,作为经的基本精神与前者是 别人为不正,故《春秋》仍然用正君即位的方式来书 一致的。因此,《春秋》一书能够“宪章文、武,祖述 写;若是书写他不正,则代表鲁国的君统已绝了,这 尧、舜”,“有内外之词”、“有时月日之科”、“进退褒 并不是《春秋》的本意。同时,《春秋》采用正君之法 贬,生死存亡,专在三科治之”,展示作为经书的作 来对待他,使他能够改过悔罪,逆取顺守这才是最积 用。同时,王闽运认为《春秋》一书还体现了作为经 极的意义。王闽运指出,这正是经学的书法与史学 的某种神圣性、权威性,王氏以司马迁对《春秋》的评 的书法不同的地方。如果是史家,就会直接书写史 价,指出为人君父、为人臣子者,不能不懂《春秋》,否 则“必蒙首恶之名”、“必陷篡弑之诛、死罪之名”。 实,表明桓公杀隐公而篡位,但《春秋》毕竟是经,它 的重点并不在于事实的真相,而是它所要彰显的义。 《春秋》虽记载齐桓、晋文之事,可是遣词造句、布局 谋篇都是孔子的良苦用心,“一予一夺,不出一字;一 在认定《春秋》是经而不是史的基础之上,王闽 美一恶,不嫌同词”,一言以蔽之,“其实皆以为善”、 运对解释《春秋》的三传进行了尊黜褒贬,指出: “《春秋》者,礼也;礼者例也”@。 余推测经文,本传《公羊》,泛览二传,各得其趣。 《春秋》作为经的为万世垂法的特征,鲜明地表 左氏专于史,离经别行,其体即司马《本纪》之准也。 现在 春秋》一书具体的书法义例中,从而体现出与 闻驳意殊,不关《春秋》,其有得失,比之迁、固,乃三 史学著作的差异。例如,对《春秋》经文“何以终乎哀 史之学,非六经之谊,已别条辩著于当篇。至于《毂 十四年”的解读,王阎运特别阐发《春秋》为经不为史 梁》,依经树义,其有离合,难审其由。后人见《公》、 的理念,认为:“所谓四时备者,例也,《春秋》不记事, 《毂》之异同,疑二传之所受,乐左氏之事实,曲《春 ……其文无之丽非义,其词无在而非事,……若必终 秋》以从之,故有赴告则书,陋同朝报,月日无意,随 其一年仍是史,而非经也。则止于春者,示《春秋》之 其刀笔。或又悉废三传,妄作褒讥,乱其词,乱其事, 非史也。”。在其看来,经不是记一事一时,《春秋》的 而《春秋》亡矣。@ 意义在于揭示儒家某种永恒性的理念。又比如在解 在这段文字中,王间运否定了《左传》长期以来 “哀公十四年;春,西狩获麟”时,王闽运认为:“灾王 阐释《春秋》的正统地位,认为《左传》以《春秋》为史 者获之于西,若海外不臣者皆灭亡也。”④西狩获麟 的观念流弊严重影响到后世。 本来是一个历史事件,但是王闽运却认为将孑L子创 述的意义却不是简单描述这样一个事实,而是蕴涵 二《公羊》、《毂梁》相发而并存 着“若海外不臣者皆灭亡也”的“大义”,表现了儒家 “大一统”的永恒的世界理想与价值观念。再如,在 庄存与、刘逢禄等人视《公羊传》为核心典籍,发 解释“桓公元年,春,王正月,公即位”时,王闯运 挥《公羊传》描述的孔子形象,视之为宣示经典真理 ①此叙在‘春秋例表》的“尊经本”、“长沙本”、“东洲本”虽皆名为王闯运之子王代丰述,但亦可代表王阎运之思想. ② 春秋例表叙.春秋例表.光绪戊申东洲本. @春秋例表叙.春秋例表.光绪戊申东洲本. ④王闽运.春秋公羊传笺.卷11,第349页. ⑤王闯运.春秋公羊传笺.卷2,第92页. ⑥王闯运.教梁申义・序.湘绮楼诗文集.第lO2—1o3页. 第3期 刘平:经史之辨:王闽运《春秋》三传观 1O9 的圣人。①王闽运虽也推尊《公羊》,否定《左传》,却 位的,所以《春秋》不承认他的国君地位,自然也不承 认为《公羊》、《毂梁》两者可以并存,这是与庄存与、 认他的儿子友是国君。可见,《公羊》、《觳梁》两者在 刘逢禄等前辈学者的不同之处。王闽运为弘扬《毂 这里阐发义理的方向是截然不同的,《公羊》以为蔡 梁》,特别著有《毂梁申义》一书,是书始作年代为同 侯般杀父而立,故不君其子,这是重在彰显父子之间 治八年,称得上是王闽运第一部春秋学作品(《春秋 的“大义”;而《毂梁》则是厌恶楚子执杀中国诸侯,其 公羊笺》作于光绪二年;《春秋例表》作于光绪六年)。 重点是在彰显夷夏之防的“大义”。相同的是,两者 他认为《毂梁》与《公羊》一样是传经之作,都展现了 都体现了春秋大义的基本精神,正是在这一点上,王 《春秋》经所传达的儒家圣人的“大义”,《毂梁》同样 闽运认为这两者是可以并存的。 也传承孔子之旨。他在《觳梁申义・序》中指出:“然 由上所引,可知王闽运认为《公羊》、《觳梁》解经 觳梁子私淑仲尼,亲研异同,指事之教,必有宏旨。” 各有所见,义各有当,相同或类似的地方固然可以相 “今唯明《公羊》,不足祛惑,辄以浅学,更申《觳梁》, 互补正,相互发明,但说法分歧互异者,也可以相发 务推其立说之原,期于不乱而止”②。在其看来,若 而并存。王闽运这样的看法,有一个很重要的前提, 只读《公羊》,尚不能去除疑惑。 就是《春秋》是“经”,“经”所重的是春秋“大义”,因此 《公羊》、《毂梁》虽然都是以经的立场来解《春 只要是义理解释合理者,都可以承载《春秋》的解释; 秋》,但说法有别,同中有异。例如,在解释《春秋》经 不是执着于事实真相,而是对事实进行一定义例性 文“昭公十一年,冬,十有一月,丁酉,楚师灭蔡,执蔡 的价值判断。这也是王闽运对传统经学师法、家法 世子友以归,用之”时,《觳梁》认为: 的有力突破。 “此子也,其日世子何也?不与楚杀也。一事注 乎志,所以恶楚子也。《公羊》则不同: 此未逾年之君也,其称世子何?不君灵公不成 三推尊《公羊 其子也。不君灵公。则曷为不成其子?诛君之子不 立,非怒也,无继也。 王闽运认为《公羊传》、《觳梁传》可以相发而并 王闽运对此作出了自己的解释,认为: 存,这是他的特色所在,但是总体上而言,王闽运更 何《废疾》日:即不与楚杀,当贬楚尔,何故反贬 为推崇的是《公羊》,因为他以公羊子为亲闻孔子之 蔡称世子邪?郑《释》日:灭蔡者,楚子也,而称师,固 言,亲受圣传,故能得知孑L子的“微言大义”;而《觳 已贬矣。楚子思启封疆而贪蔡,诱杀蔡侯般,冬而灭 梁》是儒者所传,觳梁子只是私淑孔子,未亲聆听微 蔡杀友,恶其淫放其志,杀蔡国二君以取其国,故变 言,只受大义,故较之《公羊》仍有高下之别。这有似 子言世子,使若不得其君终。申义日:《公羊》以为不 刘逢禄对《觳梁传》的评论:裂梁子不传建五始、通三 君灵公,不成其子,诛君子不立也。今云恶楚子者, 统、异内外诸大旨,盖其始即夫子所云中人以下不可 经书诛君之子为君者多矣,事无可比,故知恶楚也。 语上者④。当然,王闽运没有像刘逢禄一样刻意贬 《公羊》以般杀为中国仅一见之事,故也变其文以重 抑《毂梁》,在其看来,《毂梁》虽只传大义,但在解经 父子之义。《毂梁》重夷狄之防,不妨为异也。④ 的立场上,仍是可取的,只不过与《公羊》的亲受圣 这一段经文说的是鲁昭公十一年冬十一月丁酉 传、亲闻微言相较之下,《公羊》仍略胜一筹。例如, 这一天,楚国军队灭了蔡国,拘执了蔡国世子友回楚 “隐公元年惠公仲子”条云:“毅梁子未亲闻微言,但 国,并杀之,以其血来祭祀。《觳梁》指出,经文的“蔡 受大义,凡人代年世,史家所重,儒者所略,《春秋》不 世子友”事实上已经即位了,应该称“子”,为什么仍 嫌同词同号,《公羊》亲受圣传,故知为桓母。” 称“世子友”呢?这是因为弑君非春秋之义,所以经 王闽运对于《公羊》的尊崇,可见其对经文的一 文故意把“子”改称为“世子”,好像楚国没有杀蔡的 些具体解释。例如,在解释经文“僖二十三年⑤,夏, 国君一般,表现了对楚王残暴的厌恶。而在《公羊》 五月,庚寅,宋公兹父卒”时,《觳梁》认为: 看来,友的父亲蔡侯般当初是杀了自己的父亲才即 “兹父之不葬何也7.失民也。其失民何也?以 ①艾尔曼.经学、政治和宗族一帝国时期常州今文学派研究.南京:江苏人民出版社,1998年,第157—159页. ②王闽运.毅梁申义・序.湘绮楼诗文集.第103页. ③王闽运.毂梁申义(卷1).第21页. ④刘逢禄.教梁废疾申何..皇清经解.第1292页. ⑤ 王闺运《觳梁申义》书为僖二十二年,有误. 11O 湖南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 2011年 其不教民战,则是弃其师也。为人君而弃其师,其民 出《公羊》优于《毂梁》的意识。 孰以为君哉! 总之,王闽运认为《春秋》三传中,只有《公羊》和 王闽运就此指出: 何《废疾》日:所谓教民战者,习之也。《春秋》贵 偏战而恶诈战,宋裹公所以败于泓者,守礼偏战也。 非不教其民也。孔子日:君子去仁,恶乎成名,造次 《觳梁》是解释经义的,但王闽运并不是要会通《公 羊》、《觳梁》两传,他也不认为两者之间有会通的可 能。王闽运指出:“凡说《春秋》欲通三传而申一家, 则必阴取他说,别出己意。”③只是认为在解经之上, 义各有当,两者可以同时独立并存。同时,王闽运一 必于是,颠沛于是,未有守正以败而恶之也。《公羊》 以为不书葬为襄公讳背殡出会,所以美其有承齐桓 尊周宣之美志。郑《释》日:教民习战而不用,是亦不 教也。诈战谓不期也,既期矣,当观敌为策,倍则攻, 直有《公羊传》优于《觳梁》的意识,在《觳梁申义》中, 出现的一种情况就是《公羊》有提及,《觳梁》没有提 及的,他就一概认为“公羊子亲闻微言,觳梁子未闻 敌可战,少则守,今宋襄公于泓之战违之,又不用其 臣之谋而败,故徒善不用贤良,不足以兴霸主之功; 徒言不知权谲之谋,不足以交邻国,会远疆,故易讥 也”。对于《公羊》、《觳梁》的不同立场,王闽运没有 再深入推理、分析,但在此明显地表现出他的《公羊》 优于《觳梁》的意识。 鼎折足,诗刺不用良,此说善也。申义日:何君以《公 羊》之谊讥《敷梁》,此责越人以章甫也。郑君又以 岱毂梁》为长,亦未足以答《公羊》之难。《毂梁》经国 台湾学者冯晓庭认为王闽运推尊《公羊》是出于 三个方面的考虑,一是《公羊》家的“《春秋》拨乱反 正”说确实能切中孔子述《春秋》的深意,二是《公羊》 是《春秋》经最为原始的传授者,三是由于在基本立 场上秉持着对于《公羊》家学说的深沉认同,王闽运 对于《春秋》经文的诠释,事实上可能已经无法突破 《公羊传》以及《公羊》家的藩篱④。笔者认为其分析 是有道理的,但是还有一个重要原因是:王闽运始终 君日卒而不书葬者,……凡十七君,……余十六君皆 不发传,明俱以恶及不正,或微国不葬耳。独兹父称 伯而无恶,故先师疑之,推其意即以泓战贬耳。《公 羊》推襄公比文王,其义宏深,非儒者所及。① 宋公兹父即宋襄公,《春秋》经文只书其卒,不书 其葬。《公羊传》认为不书“葬”是为宋襄公讳,因襄 公之父卒时,襄公背殡出会宰周公,虽于礼不合,有 不子之心,但他有忧中国之志,符合春秋大义尊王攘 夷的精神。王闽运认为,这是“其义宏深”,值得肯定 的。《毂梁》则认为经文不书葬,是因为宋襄公“以其 奉行“经学自治,史学应世”的“经史之辨”的学术原 则及“通经致用”的理想。作为一名传统知识分子, 王闽运怀抱修、齐、治、平的理想,生活于晚清这样一 个内忧外患的剧变时代,与近代中国许多其他知识 分子一样,追求经世致用,寻找和设计着近代中国摆 脱危局的理想方案。由于在王闽运知识视野与文化 思维中,西学对于他来说还很陌生,故西学资源不可 不教民战”,是一种弃师行为。这种弃师行为表现于 历史上著名的泓之战,宋襄公既不击楚军于半渡之 时,又不击楚军于不成列之际,结果因为守礼而打败 能启发他在为学时走上“中体西用”之路。在传统文 化资源熏陶下,王闽运自然而然地把眼光投向了古 仗。《毂梁》贬宋襄公,认为其举措不当。王闽运则 站在攫公羊》的立场上褒美宋襄公,认为“何君以Ⅸ公 羊》之谊讥《觳梁》,此责越人以章甫也”②。其意思 代经典所建构的理想世界,《公羊》中的“微言大义” 与阐释经典的路径,最适合他的经世致用的理念。 是谓何休以《公羊》之义讥《觳梁》之说,未免就像苛 责南蛮的越人必须戴上典礼的冠冕一样。这表面上 是说对《觳梁》之义不能太苛责,而事实上早已流露 因此,以传统的“经史之辨”为基础,推尊《公羊》就成 为王闯运春秋学的重心所在。 ①00④王阗运.毂梁申义(卷1).第l2—13页. 此则典故出自(E-T-・逍遥游》:“宋人资章甫而适诸越,越人断发文身,无所用之.”章甫,古代---T ̄Lfa. 王阁运.袈粱申义(卷1).第4页. 冯晓庭.王闻运的‘春秋》学述论.中国文哲研究通讯..台北:中央研究院中国文哲研究所.2004年,第14卷第1期第6页. .